白酒酿造过程中原料处理与辅料的运用
曲和原料,对中式白酒的风味有着决定性的影响。跟制曲一样,原料的选择和处理也有一番学问。另外,制程中如何运用「辅料」,也是影响酒质的关键因素之一。
原料必须带壳,壳必须裂开
中式白酒采用固态生产的形式,因此原料必须有「壳」,每一粒原料都是独立发酵的个体,并使用「曲」作为糖化发酵剂,因为每一粒原料个体都必须接触到曲,所以原料的壳一定要裂开,曲才有办法接触壳内的原料进行糖化发酵。
如何使原料的壳裂开?主要有「煮裂法」和「碎裂法」两种方法。
白酒酿造过程中原料处理与辅料的运用
所谓煮裂法,即是将原料整粒煮裂开,且每一粒原料都要裂开,这是煮裂法最大的挑战,因为原料煮熟后未必都会裂开。
中国传统的煮裂法,采常压蒸煮,为了让每一粒原料都能煮裂,还会用上浸泡、加水、热闷……等方式,耗时费力,仍不能保证100%裂开。
台湾地区均使用煮裂法,采用「加压蒸煮」和「瞬间泄压」的技术,可以使原料100%煮裂开来,是为台湾中式白酒的独门特色之一,现今中国使用机器加压蒸煮法的技术,全部都学自台湾。
原料整粒煮裂,除酱香型白酒之外,均采「清蒸清烧」(注一)方式处理。注一:「清蒸」意指只有原料,无其他杂物的状态下进行蒸煮;「清烧」意指蒸馏,「清」字在此为无杂之意。
碎裂法,又称打裂法、破碎法,亦即直接将原料打碎,碎裂法又可分为「粗碎」和「细碎」两种。
粗碎,指每粒原料在4瓣之内,粗碎的原料多半采「清蒸清烧」处理。
细碎,指每粒原料在4瓣以上,细碎的原料必须「配糟」和使用「辅料」。配糟的作法
所谓的配糟,就是在原料中加入酒糟,亦即已经发酵并蒸馏完的酒醅(成分为原料、稻壳、酒糟)。以浓香型白酒而言,原料与配糟的比例为1:4或1:5之间。
必须于原料粉碎后先配糟,再进行蒸煮。先配糟的原因有二:第一,原料粉碎后再蒸煮,可能会黏在一起,配糟后较易打散,维持固态型式;第二,酒糟因发酵过,酸度很高,配糟后的酸度,能帮助蒸煮时较易糊化。
究竟为什么要配糟?最重要的原因是「稀释淀粉」。因为原料经粉碎后,酒曲与原料的接触面积大,一旦发酵速度过快,累积的发酵热会使窖池温度快速上升,尤其浓香型白酒的窖池深度多在1.7米以上,温度容易累积急遽上升,使糖化菌和酵母菌死光,称之为「烧窖」(超过摄氏50度)。
烧窖不仅令发酵失败,还会让耐高温的杂菌快速繁殖,导致整个窖池被污染,所以才有所谓的「低温入窖法」,但淀粉浓度太高,低温入窖同样无法避免烧窖的可能,因此原料若经粉碎,配糟绝对是必须的。
至于配糟的选择,依各厂工艺不同而异,有使用发酵蒸馏一次的酒糟,或者发酵蒸馏二次的酒糟,也有使用丢糟的。然而,如果是新厂第一次生产,至少要跟他厂购买酒糟来配糟,否则无法进行生产。但若追溯到源头,在无酒糟可配的情况下,最初的作法是配辅料,因此配糟的作法其实是由配辅料演变而来。
辅料的重要性
辅料的作用是帮助固态生产、维持固态生产,并且为固态生产之必要。辅料可作为载体吸收多余液体,支撑整个生产过程为固态型式,维持酒醪在发酵和蒸馏过程中保持松散,可以说没有辅料就没有办法进行固态生产。
辅料的选择,不能容易霉变,亦不能有产生异味的问题,经过实际生产的经验发现,最好的辅料是「稻壳」,目前所有的酒厂皆以稻壳为辅料,诸如高粱壳、玉米芯等都已不再被使用。
另辟蹊径的四特酒
如前所述,中式白酒的原料必须带壳,但有壳的原料若经破碎,壳被破坏掉,就必须配糟和辅料,否则无法成固态。于是有人就想到只要使用配糟和辅料,原料就不一定要带壳了。
例如江西的「四特酒」,它不使用有壳的原料,而是以大米为原料,粉碎后配糟和辅料;四特酒的曲也不用小麦,而是用面粉,面粉没有皮如何制曲?既然要皮,于是就添加麸皮。
辅料对风味的影响
辅料虽然是辅助中式白酒的固态生产,但也会为酒带来特殊的风味。
辅料因壳内有残余的淀粉和米糠,米糠上有油脂,在发酵时会参与作用,在蒸馏时产生影响。所以稻壳在作为辅料使用前,必须先清蒸将味道带走,如果酒厂省略清蒸稻壳的步骤,就会使酒中带来异杂味。
因此,使用辅料的比例及处理的方法,亦是不同酒厂风味的重要因素之一。
金门酒厂在第一次蒸馏前加辅料10%,混合均匀后上甑蒸馏,第二次蒸馏前再加10%的辅料;嘉义酒厂使用辅料的方式,则为上甑时视状况由人员洒1~2%的辅料至甑锅。所以金门高粱酒的糠醛(furfural)含量为台湾地区最高者,与其辅料使用比例占20%有很大的关系。
原料水分含量的影响
原料采整粒蒸煮,原料的水分含量不同,物理状态亦不同,同样会影响风味。
金门高粱酒之所以口感甘冽,因金门酒厂的高粱米蒸煮后含水量较多,含水量约60%±2%,拌曲后原料颗粒之间的空隙较小,酒醪含氧量较少,造成发酵后的多元醇较少之故。
嘉义酒厂的玉山高粱酒口感较甜,因其高粱米蒸煮后含水量较少,含水量约50%±2%,拌曲后原料颗粒之间的空隙较大,酒醪含氧量较多,造成发酵后的多元醇较多之故。